“你今年什麼時候放假啊?”一入了臘月,朋友就興沖沖地問我行程,
想儘早開始做春節旅行的攻略。
說好要結伴出遊,無奈一整年都沒湊上兩個人都休假的時候,
按理說春節總錯不了吧!可是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樣子,
我還是忍不住要喊停。“怎麼啦?” 朋友一臉不解。
也是,作為一個隨時想回家就回家的本地人,她哪裡能明白我的難處。
剛來這座城市的時候,正好在事業上升期,過年只能擠出三天假。
回家實在太趕,我只得心虛地給爸媽打了個電話:
“年夜飯你們在外面吃吧!錢我來付。”
本來一直在催我訂機票的爸媽,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……
那年除夕,爸媽的年夜飯還是在家裡吃的,
我癱在出租屋的沙發上看著春晚的網絡直播,手機響個不停。
老爸連著發了好幾張照片,一會兒拍拍在廚房忙活的老媽、
一會兒拍拍餐桌上滿滿噹噹的菜,我發給他們的紅包卻一直沒領。
“你們兩個人吃這麼多啊?”我笑著問。
“你不回來,我們得幫你多吃點。”爸媽發來的語音聽著樂呵呵的,
我卻嚼著冷掉的外賣、在除夕夜大哭起來……
有些陪伴,是一個紅包代替不了的。
自從那年以後,再怎麼志在四方,春節我都一定會回家,
哪怕跟領導申請遠程辦公,
也要窩在家裡的沙發上騰出一隻耳朵去聽爸媽的家長里短。
那些年我們以為能用錢補償的“我給”,其實只需要一個“我在”
“哥嫂紀念日快樂!快抓緊給我添個白白胖胖的小外甥!”
收到記事簿的日期提醒,我發了這麼條沒正形的信息。
過了半晌,嫂子發了張截圖過來:
“給你發個紅包,自己買點禮物吧!”
原來哥出差在外還沒回家,難怪嫂子今天朋友圈連恩愛也不秀。
我知道哥的脾性,如果行程拉緊一點,早兩天都能到家了。
我當時就打了個電話給哥,讓他好好哄哄嫂子。
我說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一起看過的《生活大爆炸》啊?
就連遲鈍如謝耳朵,也會夢到自己的守護者跟他說這樣的話:
納蘭性德寫過:賭書消得潑茶香,當時只道是尋常。
工作是做不完的,可陪在親人身邊的時間,真的是有限的。
對於他們來說,什麼樣的禮物,都比不上你在身邊。
要結婚了,閨蜜早早地寄來了喜帖,說下個月你一定要來啊!我滿口答
應,心下卻暗暗盤算著周末飛去另一個城市參加一場婚禮的經濟性。
“我人就不去了,禮金讓朋友帶去吧!”
等到有什麼事要去那個城市,再捎上禮物登門拜訪吧!我是這麼想的。
可閨蜜卻堅決沒收我的禮金,朋友把錢還我,說她好像有點生氣。
我突然覺得好愧疚,第二個週末就趕忙飛去給閨蜜賠罪。
“錢我不要,你來就好。”
這是閨蜜給我上的最重要一課。
是從什麼時候起,陪伴和出席都搭上了合算與否的功利心了呢?
“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”,這句爛俗的道理我們都明白,
為什麼還是忍不住拿時間和金錢的花費去權衡?
我們在這世界走得越遠,就越知道時間貴、錢難掙。又要過年了,
年年車票難搶、機票奢侈,又有多少“回家”要付之空談?
“不管在哪兒,有你的地方,就是家。”
背景歌曲 : 回家過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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